春宫(第1/2 页)
今夜无云,画册上的图案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。
就是早上张嬷嬷拿的那本,王元妦耳根发烫,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老嬷嬷暗中作梗,让喜婆将它藏在了锦被之下。
白日装傻的时候,并没有细看,也没当回事,此刻却在这新婚之夜,与一个活生生的男子同榻而眠时,猝不及防地撞见了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图画,让王元妦的耳根真的烧了起来,她慌忙合上册子,正要偷偷摸摸地塞回褥下。
“怎么了?”江焠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,吓得她差点滚下榻去。原来他不知何时已支起身子,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。
“没什么!”她连忙摇头,强装淡定,慌忙将画册往身后藏。
可是没想到,江焠却已经倾身向前,手臂一展,直接从她肩侧穿过,在她尚在愣神得工夫,拿起了那本秘戏图,温热的胸膛虚虚地笼罩住她,他保持着这个近乎环抱的姿势,随手翻了一下。
“原来娘子喜欢这样的?早说啊。”他懒洋洋地笑了。
王元妦呼吸有些不稳,伸手就要去夺,恨不得撕了画,也撕了他:“下流!”。
可是江焠却早有防备,手腕一抬,轻松避开她的动作,顺势将秘戏图举得更高。
他垂眸看她,露出点促狭的笑意,“既然娘子这般好学,不如我亲自教你?”
“江焠!”
恼怒的话语刚刚说出来,整个人天旋地转地就被他压倒在锦被上,那画册哗啦一声掉在地上。
此刻他撑在她上方,近得能数清彼此交错的睫毛。温热的呼吸纠缠间,她听见两颗心脏正以同样急促的节拍跳动,他的沉稳有力,她的凌乱慌张,在这咫尺之间谱出暧昧的节奏。
她几乎本能地就要踹人,可是脚踝突然被温热的掌心覆住。
那温度!
浑身一激灵,他的力道不容抗拒地将她往回带,白绸裤下因为这力度露出一抹莹白肌肤,在月光下晃得刺眼。
“地上凉。”江焠的半张脸陷在夜色的阴影里,手指缓缓摩挲着她脚踝内侧突起的骨节,“娘子连罗袜都未穿。”
王元妦气结,脸颊烫得十分厉害:“你快放手!”
“不放又如何?”指尖顺着脚踝缓缓画圈,在细腻肌肤上勾出浅浅红痕。
王元妦慌忙想要撑肘后退,却被他握住脚腕动弹不得。她看清他眼底跳动的光,像深潭里浮起的火。温热的呼吸忽然逼近,她下意识闭眼,却只觉鼻间擦过一缕潮湿的香气。
“睫毛在抖。”带笑的气息拂在脸颊上,他抚过她紧攥被角的手,“怕我亲你?”
“你敢!”她猛地睁眼,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瞳仁里。那汪漆黑的深海里映着的她,鬓发散乱,唇色潋滟。
心跳骤然失序,她慌乱闭眼,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轻颤。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,却掩不住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,每一下都震得脸颊发烫。
没想到这个时候,江焠忽然松了手,竟然替她拢好松散衣襟:“不闹你了。但娘子可知,你生气的模样很可爱。”一声轻笑,人已退回榻头。
王元妦睁开眼睛,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,还是失落,她的胸腔剧烈起伏,盯着那人背影片刻,终于再也忍不住抓起软枕砸过去:“登徒子!”
软枕在半空中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接住。她眼中笑意在月色下格外明亮:“娘子这是要给我送枕头?那为夫却之不恭了。”
她瞪着他,又一把抢回枕头,气哼哼地再次躺下,不过却听见身后有响动,一副温热的身躯突然从塌头贴上来,隔着薄薄的寝衣,是那人清晰的轮廓。
她再次僵住了,可是手却被握住了,十指相扣按在被面上。王元妦的心怦怦乱跳,感觉他下颌已经轻轻抵在自己发顶,磨蹭了两下。
“睡吧。”
他呼吸拂过她耳畔,“说了不碰你,就只是……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,“想牵着。”
月光透过窗棂,将剪影投在墙上。她盯着那晃动的光影,用力地呼出一口气,身后胸膛传来的心跳稳健有力,包裹着她手掌的温度,她突然清楚地意识到她真的嫁人了。
*
第二日,等到王元妦睁开眼睛,已经天亮了,她听见了院子里喜鹊叽叽喳喳的声音,以及闻到了飘散而来的桂花香气。
她下意识地偏头,就发现江焠不知何时已经起身,连被褥都被叠得整整齐齐,只剩她这边还凌乱着。
梳洗完毕推开窗棂,就看见江焠此时正站在院中一株桂花树下,他执着一柄素白茶壶,衣袖半卷,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。沸水注入茶盏,腾起袅袅白雾,模糊了他舒展的眉目。
这破落小院经他这么一站,倒显出几分文人雅舍的意境来。
王元妦不自觉地攥紧了窗框。这人举手投足间的气度,分明是经年累月浸润在高门大户才能养出来的矜贵。若真如他所言是个无根浮萍,怎敢明目张胆从李氏手里求娶?更蹊跷的是昨夜虽同榻而眠,他其实也终恪守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