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铛(第2/3 页)
可他方才那句失礼,虽未必有多少诚意,但确实没有任何嘲讽与假意,像是诚实地承认了自己言语不妥。
戚兰凝肃的眼神微微闪烁,心头微末的星火重新明灭:“陛下若是愿意留心了解……”
“朕从前不了解,以后也不想了解。
齐瞻嗤笑一声,扶剑转身,耗尽了最后的耐心。他的耐心,从不为那些乌烟瘴气的道术留。
方才随口顺着她应了一句,她不知又多想了些什么,竟想劝他留心了解那些东西。
她一贯是这般,得寸进尺,他给几分好脸色,她就生出虚妄的幻想,当旁人都和她一样心软好说话。
戚兰眼神暗淡下去,沉默着转头撇开视线,耳边隐隐传来呼唤。
“皇兄!神女!”
戚兰朝着声音来处看去,瞧见翎华公主已经换好了衣裳。
她发髻高挽,穿了件黑色的窄袖短衣,配着轻便的马裤,脚底一双鹿皮靴,一看便是方便行动的穿着。
翎华公主三两步走到他们面前,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大块生肉的太监、一个捧着菱纹锦皮的手衣的宫人、一个牵马的侍卫。
“公主这是……”
翎华公主昂头道:“神女先在这里看着便是。”
说罢,翎华公主就将手衣戴好,翻身上马,将许多块生肉装在一个皮革袋子中,挂在白马鞍上,又随手取了一块生肉掂了掂,一勒缰绳,独自往鹰场中央去了。
戚兰双目微睁,不自主问道:“公主一人去鹰群中间,无人陪同吗?”
齐瞻不以为意道:“都是她养了数年的,彼此相熟。有生人入内,反倒会惊着这些鹰。”
齐瞻对它们来说,算生人吗?大约不算吧,否则他何以接近那只白头鹰,掌握控制它的方法。
只不过,此刻戚兰有再多的疑问也难以出口。
他对她,对她的师门,是如此不屑与厌恶。和他说话,让她泄气、失望。
她不言语,齐瞻也并不主动说话,两人并肩站在鹰场边,气氛僵硬到了极点。
鹰场正中,翎华公主一手托着生肉,一手控制着缰绳,缓慢地驱策着身下的白马,在鹰鸟栖息的丛林边慢慢绕行。
安静的树丛里逐渐有翅膀拍打、短促低鸣的声音。
翎华公主似乎是在用食物引鹰群出来。
不过方才戚兰看过翎华公主吹哨音,要是单单呼唤它们,倒不用这么麻烦。
丛林中躁动的动静愈发频繁,翎华公主也不着急,依然维持着方才的速度不疾不徐地缓行。
一个如闪电般的身影直直冲向翎华公主手边,作势要去抓肉。
大鹰的动作已经十分快,但翎华公主反应也不慢,反手取了悬于马头上的水袋朝大鹰泼水。
大鹰刚将肉抓到爪下,便被这一泼水泼得一抖,拍打两下翅膀,落在地上。
翎华公主吹了一声短而厉的哨音,丛林中各色低鸣便静下几分。
随后几个驯鹰人带着笼子和一个黑乎乎的小罩走进鹰场。
戚兰远远看着,他们将那小罩扣在鹰的脑袋上,然后把鹰塞进笼子里,盖上黑布。
笼子里的鹰如何挣扎也看不清,只从笼子底下掉落了十数片羽毛。
戚兰心头一跳:“那是……”
齐瞻冷眼瞧着,眉头微皱:“下等鹰,见了肉不能自控,不听人令。”
戚兰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几个驯鹰人:“他们要怎么处置它?”
“熬鹰。”齐瞻难得又多了一分耐心,添了一句,“翎华舍不得真伤它。”
戚兰不清楚这是怎样的惩罚,但回想起翎华公主夜宴时对白头鹰的维护,也就相信了齐瞻的说法。
只是她的目光仍然落在那鹰坠下的地方,黄草皮上浸湿了一小片水迹,旁边散落长羽。
翎华公主继续绕行,足足走了有一刻钟,都再无任何鹰有动作。
似乎是确定了不会再有不听话的,翎华公主吹起悠长的哨音。
林中前后飞出了两只鹰,绕着翎华公主低鸣。
翎华公主曲起前臂,示意红喙的鹰落在臂上,又随手捡了一小块肉喂给纯棕色的鹰。
红喙鹰探头求肉,翎华公主却不理会,又喂了棕羽的鹰一口。如此连着喂了三口,红喙鹰不住地抖羽,明显烦躁起来。
翎华公主依然不紧不慢,一边抬手抚摸红喙鹰,一边阻拦红喙鹰啄叨棕羽鹰。
不多时,便有人从鹰场外抬了笼子进来,笼中是一只野兔,蹦跳而出。
翎华公主喝了一声,两只鹰立时如离弦的箭一般俯冲而下,追逐野兔。
棕羽鹰速度极快,与野兔周旋不过片刻就下爪欲抓。
鹰爪尖利,紧紧扣住野兔的皮肉,棕羽鹰再一腾翅膀,调转方向朝翎华公主的方向飞去。
刚转过方向,棕羽鹰就被一团黑影撞得重重一偏。
红喙鹰直接扑展上前,与棕羽鹰纠缠在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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