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妻(第1/2 页)
江焠牵着王元妦缓步而出,她看向传话婆子,模样依旧是懵懂的稚态,只是绣鞋局促地蹭着青砖地,语调低了下去:“是母亲让你来的吗?元娘怕母亲。”
随着话语,她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小鸟往江焠身后缩去,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。
她实在忍不住在心底暗啐,这痴傻娇妻的戏码,如今倒是演得愈发得心应手了。
江焠不动声色地侧身,将她护住,修长的手指在她肩头轻轻一按,声音却平静得听不出波澜:“嬷嬷有话,不妨慢慢说。”
传话婆子刚抬头,就撞进双寒潭似的眸子。院墙光影斑驳落在那人眉间,竟生生晃出几分惊心动魄,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般绝色,颀长的身姿浸在光里,偏生容色摄人得紧。
她清清嗓子,不知道为什么,自己竟然被那压迫十足的语调吓得后退半步,莫名打了个寒颤,但还是硬着头皮道:“老奴奉主母之命前来传话,两日后是二姑娘归宁之喜,大小姐这痴儿模样回去,怕是丢人现眼。”
同日出阁的姐妹,本该同日回门。
如今妹妹风风光光归宁
她却连踏进家门的资格都没有
“元娘才不是痴儿。”她闻言,将脸埋在江焠胸前,嗓音的绵软带着怯意,“元娘会背《千字文》,还会自己穿对襟衫。”
等到抬起水雾迷蒙的眸子时,却借着衣袖遮掩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。
江焠垂眸扫了眼怀中“瑟缩”的小娘子,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。再抬眼时,眸光冰冷:“劳驾把这话捎回去,我明媒正娶的娘子,还轮不到外人置喙。”
“外人?”传话婆子瞬间被气得脸色铁青,伸出手指:“你、你好大胆子!夫人好心让你娶了大小姐,你却在这儿口出狂言?”
“狂言?”江焠眸色骤冷,忽然逼近一步,攥住了她手腕,力道大得似乎能听见骨骼脆响。
婆子脸色全然变了,痛得她脸都扭曲起来,而身后那两个摆设似的小厮根本不敢说话,吓得直往后面躲。
下一刻,他嫌弃地甩开手,任其踉跄着跌坐在石阶上,婆子瘫坐在石阶上,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她冷汗涔涔。
她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姑爷,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——
活阎王!
这分明是个活阎王!
江焠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:“记得把话带全了,回门那日,我们夫妻定会好、好、拜、见。”他声音不轻不重,却让她浑身一颤。
她挣扎着爬起来,硬邦邦的甩下一句:“好!你们等着瞧!”说罢狼狈地转身,带着两个早已吓破胆的小厮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待那婆子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巷口,王元妦收走懵懂痴态,她转身望向江焠,惊疑不定:“你确定要和我回门?”
“新妇哪有不回门的道理,祖宗规矩,总要顾全。”江焠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。可是说话时,却从袖子里摸出个物件,竟然是一个羊脂玉镯,看起来成色极好。
他拉起她莹润纤细的手腕,戴上这玉镯。
王元妦一愣,手指忍不住触上去,感觉那玉镯温润中透着一丝凉意。镯体通透,在日光下泛着莹润的色泽,她抬头狐疑地看他:“这镯子……”
他双手环胸,懒懒道:“戴上它,任你在那龙潭虎穴里横着走,也无人敢动你分毫。”
什么?
王元妦无奈,当他在说笑,轻叹道:“你肯陪我回门,我自是感激。只是李氏那般性子,怕是要借机生事”
“无妨。”江焠挑眉,那好听的声音压得低沉:“届时你想掀了祠堂也好,拆了门楣也罢,自有为夫替你撑腰。”
她心一跳。
眼前这少年郎明明只穿着寻常青衫,通身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度。无论是方才震慑婆子的手段,还是此刻轻描淡写的维护,都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定神闲,让人生不出半分质疑。
一切都理所当然,并不是虚张声势。
那语气里的笃定,竟让她恍惚觉得,便是天塌下来,这人真能给她撑出一方乾坤。
*
夜色渐深,青瓦小院的窗棂被风吹得吱吱作响。王元妦坐在榻边,手里捏着那只镯子,借着昏黄的油灯光细细打量。镯子表面光滑如水,是极好的羊脂白玉。她忍不住低声道:“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”
只不过话音刚落……
“娘子这是同镯子谈心?还是怀疑为夫给你的是个赝品?”却见江焠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,他倚着门框,他半张脸浸在月色的阴影里,却映得那双含情目更加波光潋滟。
真是看狗都深情。
这长相……
也不知道算不算自己捡了便宜。
“仔细瞧清楚了?”江焠修长的身影已经靠近,低下头,薄唇故意擦着她耳畔低语,“若真要验看,不如验些活色生香的?”
“你……能不能正经点。”王元妦轻轻吐出一口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