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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
第三十七章

说错话了，九娘子切莫往心里去。

那妇人快言快语,见他们失笑，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妥，忙尴尬道:“我陈皎撇嘴，问:“你们村里就是这么传我的?”妇人连连摆手，“没有!没有!”

马春笑道:“这位娘子可要瞧仔细了，咱们九娘子可生得虎背熊腰?”这般俊,定是他们嫉妒!

妇人应道:“窈窕着呢，好看!"顿了顿，“不知哪个挨刀的乱传，九娘子生得人们打趣了几句，才说起正题,妇人当即唤自家大娃去喊刘家夫妇。刘老婆子把他们请进院子，找方凳供坐。她耳朵背，也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，

妇人在一旁给她讲。

三娘说她也晓得，骂骂咧咧道:“上头那群狗官......那妇人姓赵，排行老三，人称赵三娘。陈皎问起刘家田地被霸占一事，赵嘴，

说话没个分寸，让九娘子见笑了。

想起陈皎他们的身份，连忙改口，打自己一嘴巴，不好意思道:“瞧我这张陈皎道:“上头确实是狗官，我也听说王家霸占刘家田地的事了。”赵三娘忙问:“你知道啊?”

陈皎点头，回道:“这才下来问问。”

赵三娘当即打开话匣子，同她八卦起刘家田地被霸占一事。原是四年前的一场大旱导致刘家没扛得过去，到王家借粮被坑了。上翻了三翻。

当时王家借粮给他们，契约写着次年还粮，说好滚一倍的利，结果那契约刘家吃亏在不识字上，原本各执一份契约，自家那份被王家找借口扣下了。为艰难，便应承了条件。

他们想着王家德高望重，不至于那般不讲理，再加之到处都缺粮，借粮尤为难，而是愿意再借。

哪曾想次年仍是干旱，王家上门讨粮，刘家拿不出东西来。当时王家也未刘家感激涕零，这简直是雪中送炭!

结果第三年去还粮忽然翻了十倍。不仅如此，交不起税收还得被抓去坐牢。刘家不服去辩理，王家拿出双方签的契约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，他们这才意识到被诓了。

把田地抵押还债交税，成了佃户。

后来刘家硬着骨头上告到衙门，自然输了官司，还挨了一顿打。最后只得赵三娘说得激动，拍大腿道:“那两年连遇大旱，村里的日子着实不好过，听说有好多家的地都是这么被诓去的。

到一个月就走了。

“王家跟衙门合伙起来欺负咱们这些老百姓，刘老爷子气不过，输了官司不窝囊也不敢吭声，只得熬着。

“村里人都气愤，却也无可奈何，谁敢去跟官差叫板呀，是要挨打的，受了她说得激动，背上的娃娃哭了，又起身走动哄孩子。陈皎就村里的情形细细问了一番，赵三娘尽数回答，多数都是诉苦。些深耕细作，交了赋税，勉强能糊口。

村里的人们脸朝黄土背朝天，若是有自耕地的还好，家里头有男丁，勤快里的甚少。

若是佃户，那日子就要艰苦多了，不仅得缴纳税收，还得交租子，得到手至于生病遇到灾年那些则不消说，扛不过去是多数。她说的这些现实陈皎当然知晓，因为她自己就经历过底层人的苦难。刘家夫妻从地里头回来，见到这么一群人，不免有点恐慌。田地，

赵三娘兴冲冲上前，跟他们说道:“刘哥你们家要走狗屎运了，九娘子来问没准会替你们主持公道!

此话一出，夫妻二人先是一惊，随即激动，他们立马跪了下去。刘大郎也不管是不是真，红着眼道:“天可怜见，这世上也是有公道的啊!说罢给陈皎等人磕头，一个劲儿道:“活菩萨，惠州的活菩萨睁眼了啊!刘老婆子不明白自家儿子为何这般激动，也跟着跪下。马春连忙上前把她扶了起来，在她耳边大声道:“老人家不用跪!”刘老婆子指了指刘大郎，有些担忧。

马春笑着用赵三娘的语气道:“你们家要走狗屎运了!”掩兴奋。

这话把刘老婆子逗笑了，咧嘴露出掉了牙的笑脸，哪怕满脸褶子，仍旧难人们进屋细说。

陈皎道明自己的来意，问刘家夫妇敢不敢再次上告到衙门，只要他们想讨回自己的田地，衙门就会出手，但必须让他们自己去走流程。可挨了不少板子，差点被打死了。

刘大郎有些迟疑，妻子陶氏苦着脸道:“不瞒九娘子，当年我们大郎在衙门上告不止你们刘家，其他被王家侵占的田地户主，都会上告。陈皎严肃道:"你们且放心，衙门不会打你们的板子。"顿了顿又道，"这次陶氏半信半疑，“他们也会上告吗?”

陈皎点头，“会，只要敢去告，田地就能讨回来。”一回板子也没什么。

听到这话，刘大郎的情绪有些激动，“若真能讨回来，我皮糙肉厚的，再挨陈皎失笑。

那一刻，看着夫妻二人浑浊的眼里重新迸发出希望的光，她忽然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干一些更有意义的事。

这世道如此艰难，但她愿意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缝缝补补。泥菩萨又怎么样呢，总有些事情需要血性去做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