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皮(第2/4 页)
越狂躁,它的脖颈伸长,像蛇一般探向院内,似乎想用另外的办法找到王元妦。
本能告诉她,对方叫她名字的时候,不能回答!
接下来呢。
怎么办?
她这回是真的茫然了。
但是就在此时!
就在这黑白交织的幽冥之中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。那声音不紧不慢,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心,王元妦猛然望去,一道修长的身影自黑暗深处走来,他竟然是整个世界唯一的颜色。
是江焠!
江焠每走一步,脚下枯败的草木就泛起一丝生机,连带着周遭的灰白都褪去几分。
行至院门处,他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,院外那个畸形黑影顿时发出凄厉的嘶吼,如同被烈阳灼烧的晨雾,扭曲着消散在空气中。
江焠眉梢微挑的模样与平日一般无二。当他对她眨眼的瞬间,王元妦甚至看清了他睫毛投下的阴影,这般生动的神情,绝不是那些纸扎傀儡能模仿的。
“怎么,”他忽然轻笑,声音里带着熟悉的戏谑,“连自家夫君都认不出了?”
满院的纸人见有人见到了院子,就开始齐声大喊:“送入洞房!”
跳过了所有该有的礼数。没有天地可拜,没有高堂在座,只有无数惨白的纸人面孔晃动。
它们描画的眼睛歪斜着乱转,却仍僵硬地重复着贺词。原来这些阴物根本分不清谁是新郎,只要踏进这院落的,都会被它们强拉进这场冥婚。
而江焠已经走到她的身边,握住了她的手。他的掌心那么的温热,她惊愕地发现自己黑白的手指竟然一点点染上了颜色,那鲜活色彩如涟漪般扩散,更奇妙的是,随着颜色的恢复,她甚至感觉到久违的暖意正从两人交握的掌心传来。
而江焠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:“别看它们,看着我。”
王元妦抬眸望进他的眼睛。那双漆黑的眸子映着她苍白的面容,她忽然发现,他的瞳孔中竟没有映出周遭任何一个纸人的影子,唯有她,完完整整地占据了他的视线。
就在这四目相对的刹那,天地扭曲。
整个世界竟然如同被无形的手撕扯的宣纸,那些纸糊的宅院、灰白的灯笼、诡笑的纸人,全都在这撕裂中分崩离析。
裂缝中迸射出刺目的金光,所过之处,阴霾如晨雾遇朝阳般消散殆尽。王元妦只来得及抓紧江焠的衣袖,便觉脚下一空。
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厅堂。
王太常和李氏猛然站起身子,而双英也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他抬眸望向江焠时,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震惊,可是根本来不及说话,他的前襟突然凹陷,如同撞上一堵无形气墙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。
“砰!”
他踉跄着连退数步。最骇人的是他此刻面容,嘴角缓缓渗出一缕黑血,那张原本俊美如玉的脸庞上,竟浮现出蛛网裂纹,像是被摔碎的瓷像,正在一点点剥落。
这一切发生太过于突然,李氏和王太常顿时瞪大双眼,吓得连连后退,双英那些剥落的碎片下露出的竟是一团团黑雾。
“不错,画皮之术确实精妙。”江焠笑了,语气懒洋洋的,那声感叹拖得绵长,带着几分玩味,“这报慈观香火缭绕,信徒虔诚,可里面的道长竟是只披了人皮的鬼物。”
王元妦内心翻涌,她分明记得刚来时,双英道长对江焠并不放在眼里。可自从他们从黑白院落脱身时,那道长的眼神分明就变了,像是终于认出了什么,瞳孔里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惊惧。
是错觉吗?
双英一声轻叹,竟然没有任何反抗,抬手拂去嘴角溢出的黑血,这个本该狼狈的动作,由他做来却带着几分诗意的哀艳。
他声音忽然轻了几分,眼帘微垂,恰好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悸:“江公子,当真是……慧眼如炬。”
下一刻,他抬眸,重新整了整衣冠,那姿态不似对敌,倒像是晚辈拜见尊长:“百年修行,终究逃不过天命。在下虽非善类,可您这位岳父,为搏仕途,连亲生骨肉都舍得配给死人呢。”说这话,他的凤眼突然斜睨向王太常。
“你、你这妖物!莫要血口喷人!”王太常也顾不得害怕,一下子拍案而起,那张向来威严的面孔此刻血色尽褪。
不过是动了些心思罢了。他本来的确是想请双英来降服江焠,可那日听双英道长说……
只需抽走一魂,顶多让那丫头变成真傻子,又不会伤及性命。
王太常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,物尽其用,他在心底默念着这个词,仿佛这样就能为自己的打算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。若能借冥婚助王家官运亨通,牺牲王元妦又算得了什么?横竖那丫头本就不受待见。
李氏瞪大双眼,脸色煞白,却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心虚,丈夫竟也藏着这般心思。原来他们夫妻二人,一个悄悄买凶杀人,一个暗自算计着用女儿配冥婚。
双英闻言,发出一声嗤笑,手指突然轻抚过自己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