掉马(第1/2 页)
“爹爹英明!他们今日让女儿在满堂宾客前出丑,这份恩情,女儿定当百倍奉还。”王婉儿冷哼一声,攥紧了手指。
三人商议已定,王太常当下就拂袖而去,王婉儿也要回侯府。偏厅里此时只剩李氏一人,她的目光不定,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,过了半晌才低声唤道:“刘妈妈,进来。”
“夫人有何吩咐?”刘妈妈连忙从珠帘后走进来,恭恭敬敬地站着。
李氏抚摸着手腕的金镯子,声音淡淡地:“老爷和二小姐的意思你也听见了,明面上的事交给道长去办。但我瞧那江焠,绝非善类……”
她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杀意,“你去找几个靠得住的狠角色,告诉他们,钱不是问题,只要能让那对祸害彻底消失,多少银子我都给得起!”
“夫人放心,老奴这就去办,保管干净利落!”刘妈妈会意,转身离开。
空荡荡的厅堂里,李氏独自立在原地。
“小贱人。”她突然对着虚空狞笑,“你娘斗不过我,你更别想!”
*
夜色如墨,更深露重。
梆子早已敲过,江焠却迟迟未归,王元妦也不知道为什么,翻来覆去,总觉得枕畔空落落的硌得慌。
“嗒”
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。
她刚开始以为是江焠回来了,可是下一刻,她的心跳突然变得又重又快。
不对!不是江焠。
她立刻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,耳朵清楚地捕捉到院墙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。
“是李氏派来的人么?”她在心中暗忖,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。李氏今天吃了这么大亏,怎么可能忍气吞声,至于道貌岸然的父亲,最爱惜羽毛,即便对她这个嫡女厌恶至极,也断不会做出这等落人口实的勾当。
窗外忽然传来衣袂翻飞的声响,来人竟然不止一个!
月影绰绰,梳妆台上的铜镜映着她紧绷的侧脸,不知道为什么,江焠送她的羊脂玉镯竟隐隐有些发烫。
王元妦轻手轻脚地下了榻,借着窗棂透进来的月色,手指摸索着梳妆台冰凉的漆面,终于触到一把剪子,另一只手顺手抄起了茶壶,然后人悄悄地藏在了门后的阴影处。
就在她刚藏好,突然听见“砰!”一声响,木门一下子被人狠狠踹开了。
三道黑影瞬间闪入屋内。为首的黑衣人扫视一圈后,他盯着空荡荡的床榻,皱着眉头。
就是这个时机!
王元妦不再犹豫,从门后暴起发难。她双手紧握着茶壶,用尽全身力气朝那人后脑砸去。黑衣人反应过来,一个侧身躲闪,茶壶堪堪擦着他的脸颊,一下子就砸在地上,那青色的碎瓷顿时四溅开来,残余的茶水洒了一地。
月光从门口漏进来,照亮了三人的身形,他们蒙着面,看不到长相,也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,森然的刀光带着破空声直取王元妦的咽喉。
戏文里不是说了吗?
坏人做坏事总是叽里呱啦地说上一段话。
原来真正的杀手,从来不屑于在取人性命前多费口舌。
王元妦幸好早有防备,在刀光袭来的刹那,就地一个翻滚,袖中之前藏着的剪子一下子刺入其中一位的小腿!
那人痛得闷哼一声,眼中杀意层层翻涌,反手就一刀狠狠劈下,但是没想到,王元妦的周身却泛起了一层莹润的白光,而那刀霎时劈在了光上,无法落下,瞬间震得他手腕剧痛,差点刀就脱手掉在地上。
“什么邪门功夫!”黑衣人惊怒未定,他和同伴互相对视了一眼,默契地一左一右包抄而上,朝她再次劈斩而来。
刀光挥下的刹那,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徐徐的声音。
“谁给你们的胆子?”
被逼到角落的王元妦仓皇抬眸,只见溶溶月色为来人描摹出一道修长的轮廓。
是江焠!
他声音出奇的平静,只是眸光淡淡地扫过黑衣人,竟如同在看将死之物。
饶是刀尖舔血,胆子再大不过,可是在某种看不见的外力压迫下,黑衣人的手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。手中的刀“当啷”一声砸在地面上。
三人本能地踉跄后退,却惊觉双腿如灌铅般沉重,似乎有无形的枷锁已然缠身,让他们寸步难移。
那惊恐的目光齐齐投向静立月下的江焠。
“谁派你们来的?”江焠侧眸问道。
黑衣人喉结滚动,冷汗顺着额角滑下。其中一人咬牙,硬声道:“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!”可话音未落,他的膝盖却不受控制地一软,猛地就跪倒在地,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压在他肩上。
另外两人见状,面色顿时变得煞白,嘴唇哆嗦了半天,可是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江焠不由得轻笑一声,他缓步走近这三人。
“骨头倒是硬。”他低语,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,“可惜,这世上比死更难受的事……多的是。”
话音落下,他微微抬手,三人瞳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