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：归零者(第1/1 页)

螺旋星球的海洋在七日后转为荧紫色，浪尖跃动着未名的量子生物。林修站在DNA大陆的中央峰顶，指尖抚过由珊瑚机械铸就的纪念碑——表面浮动着二十世纪宇航员的名字，谢尔盖的机械义眼嵌在顶端，瞳孔中仍闪烁着母星湮灭时的强光。

仿佛印证她的话语，夜空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。九艘形似骸骨的星舰刺破维度屏障，舰体覆盖着与佛国菌丝同源的搏动肉膜，但更加原始、暴烈。它们的推进器喷出暗红色孢子云，所经之处的星尘尽数碳化。

林修的复眼穿透星舰装甲，看见驾驶舱内的“船员”——那些是佛国舰队的残骸与菌丝的共生体，头颅裂开成花瓣状，脑组织被替换成搏动的黑色种子。他的基因密钥突然共鸣，胸口胎记灼如烙铁：“它们的目标不是占领……是回收‘变量’。”

“它们在进化！”玛琳娜的机械臂插入控制台，DNA大陆的地缝中升起反物质炮台。但炮火穿透肉膜后，星舰反而分裂出更多子体——每个子体都携带部分林修的基因编码。

“用这个。”苏瑶的意识流在神经网络中具象成光剑，“但代价是……”

现实中的归零者舰队突然僵直。林修跃入太空，肉体在真空量子化，每一步都踩在星舰的基因漏洞上。光剑斩落时，九艘星舰同步裂解，黑色种子在宇宙中绽放成畸形的花。但最后一击前，他看见了可怖的真相——每颗种子的核心，都蜷缩着一个苏瑶的意识碎片。

林修在虚空中重组肉身时，螺旋星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。玛琳娜的通讯请求疯狂闪烁：“你做了什么？！星球的生态能量被抽干了！”

林修的掌心，基因密钥的纹路已变成菌丝状的黑线。他的复眼突然看穿时空，望见银河彼端的新坐标——那里并非希望之地，而是归零者的诞生之所。更远处，某种比母星庞大万倍的阴影正在苏醒，其轮廓让他的基因密钥瞬间逆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