澄怀(第3/4 页)
有意欺瞒的,那个……”
执帕掩笑,她不以为意,轻按我无措的双手。
“这有什么……母亲可是欢喜得紧呢……”
“嗯……啊?!”
“罢了,罢了……以后你总会明白的……其实,咱们也算扯平了……”
“啊?!”
我闻言一个激灵,慌忙跳出两步远,两只眼睛贼兮兮地从上到下打量他。小说里倒是听说过什么男扮女,可现实里,这也太扯了吧。尤其还是这么婀娜的身段,比一个真女人还女人。
令仪被我一晾,先是一愣,立刻反应了过来,羞愤地跺了跺脚,愣是一把给我又拽了回来。
“你当我说的是什么!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。你当我二哥是能掐会算吗?”
“恩?”
我扁了扁嘴,还是抓不住重点。
令仪满含怜悯地看了看我,食指轻点我的额头,轻笑道。
“笨!昨日与母亲巧言善辩的机灵劲都用哪儿去了?”她沉吟片刻,才嘴角噙笑道,“也算是我耍了一耍,戏弄了一回予青吧。”
令仪东拉西扯,我左思右想,一个灵光,才省过味儿来。
“原来,是你……”
“是我没错……今日,正是我派人给二哥稍的信儿。”说到这儿,她微一侧头,眼里满是戏谑,“予青,你知道吗?我自小便与二哥为伴,大哥年岁稍长,亦兄亦父,敬重有余,总归亲昵不足……
实话说,我还从未见二哥如今日这般失魂落魄,而且……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子……予青,为了你,二哥今日才会这般失常,全是为了你呢……
我本来也只是想探他一探,没想过二哥会这么兴冲冲地就赶了回来……方才,你在府中又……你知道吗?母亲是打心眼里欢喜你的……”
我被此刻令仪言辞里所传达的寓意完全的震惊了,怔愣地呆站在原地。大脑里像打翻的五味瓶,说不出的繁杂无章,千丝头绪混乱一气,口里是淡淡的苦,心里是浓浓的酸。
这是怎么一回事?
难道是我的幻觉吗?
“不!令仪,我想你们误会了!我和衡臣……呃,不……和你二哥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令仪又一次打断慌乱中的我,糯甜启口。
“误会?难道这也是误会吗?”
她双手捧起方才一直夹带身边的长方锦盒,不容抗拒地塞进了我的怀里。
“这……”
我无意识地只手接过,自觉打开方见盒中之物,竟是一卷还未装裱的画作。令仪适时地出手援助,接过空无一物的方盒。
我方才手里得空,缓缓展开,心脏竟无缘地突跳。
直到卷尾展露,我凝神一瞥,遂目不转睛,身体里有什么轻飘飘的东西飞扬直起。
无暇澄心堂(1)中,一株白梅傲然挺立,潋滟冷绝,又含情脉脉,一如印象中案前那执笔的挥毫人。
这……这竟是……
“不……这不可能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“怎么不可能?这《岁寒三友》的寒梅正是我二哥在三十九年除夕,皇宫夜宴之上有感一作。始终不见提笔附词落款,想来恐是怕污了当时的心怀。
他说,那夜焰火炫目,惹人染泪……
之后,便再未提起三妹的事了,身体也一日好似一日……”
“三妹?”
我低云暗语,自己怔忡得差无所觉。
“三妹(2)便是我已故去的二嫂。她原就是我们兄妹几个的表亲。世人皆描绘他二人如何恩爱,如何缱绻,却不知他二人之间又是如何的苦楚。
我二哥与三妹之间本就是兄妹,自来亲厚,成亲以后更是相敬如宾,但……
直到三妹临别,才一语道破‘吾终非卿之所衷’。
是我二哥愧对了三妹的痴情,二哥以礼相待,却始终不能以情相待,遂致三妹抱憾而终。
三妹去后,二哥愧疚不已,终成了心结,不久酿了一场大病。
甚至……甚至还曾在先祖排位面前立下重誓,愿此生只与钟情之人缔结良缘,恐伤人伤己;否则,甘愿永生永世不得所爱!”
言毕,令仪狠狠地捏了捏我汗湿的手心,而我早已一个哆嗦。
一个清然善良的男子,我却从来没有认真地去体会和了解,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撕毁了他心中无悔的契约。
又是何等的残忍?!
就连大慈大悲的佛祖都不会原谅我了吧?
“所以……予青,无论你是谁,又出身高低,请你切不要辜负了我二哥。
也请你好好地珍重我二哥。
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,予青,你这么聪明,应该也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不然,他是不会唤我来为你转送这一幅《岁寒三友》的。这幅画作二哥一直视若珍宝。我看得出,他是真心向你的。
这些话就当作是我代二哥说的罢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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